“从孩子两岁起,我就在考虑,是否要与老公离婚。如今孩子已经快满八岁了,我依然没能与彼得就这个问题进行有效的沟通。我很怕,哪一天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了……”说这话时,琬儿始终注视着自己的左脚,声音里充满了倦怠。
原本晴朗的天空仿佛也感染了琬儿的情绪,飘来片片浮云。她理了理思绪,将他们的故事从头谈起。
匆忙中他做不好父亲
1994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彼得。我以前交往的男友都属于成熟型,大我许多,而彼得恰与我同龄,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轻松。1995年底,我就嫁给了他。新婚前,妈妈嘱咐过我:“你身体弱,不一定能够顺利怀孕,就不要采取什么避孕措施了。”谁知婚后我很快就怀孕了,儿子在1996年呱呱落地,我和彼得转眼“升级”为父母。
我在第一秒爱上了自己的孩子,然而彼得却未作好为人父的准备。来医院看新生宝宝时,他表现得实在太“冷静”了,什么话都不说,也不肯抱孩子。眼见别的男人捧着孩子不肯撒手的幸福样儿,我觉得彼得的反应不近人情,但也没想太多,还忙着跟家人解释,他年龄太小,还不知道怎么做爸爸呢。
满月后我带孩子回到了婆家。我婆婆当时还没退休,因工作忙,对小孙子也不太热情,我就自己全心全意带孩子。原本我想休一年产假,可孩子7个月时,学校硬要我提前上班,我只好搬回娘家住,请年迈的外婆照料孩子。
孩子两岁时,为了让他和父亲多多亲近,我们搬回婆家。可彼得只顾着自己玩,晚上经常出去打牌,还喜欢在家通宵达旦地玩电脑游戏。我只好提前将孩子送进托儿所。每天早上我总是第一个把孩子交到老师手中,因为起得太早,孩子没什么胃口,所以我还得给他带个白水蛋,请老师喂他吃,自己再一步三回头地赶班车,而这时彼得却还在睡大觉。时间一长,我难免有点不平衡,觉得彼得为这个家付出的实在太少了,于是头脑中第一次闪出和他离婚的念头。
回想起一边育儿、一边工作的辛苦,琬儿的脸上掠过几分感慨。她说,考虑到孩子太小,父母的离异会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极大的伤害;此外,自己与彼得之间并没出现什么“紧急”情况,她最终没有冲动地提出离婚。
与长辈的危机终于解除
第二次想离婚,是因为没处理好婆媳关系。婆婆早就习惯指挥人,把单位当领导的作风带回了家,经常在一旁对我指指点点,还把家务事全丢给我来做。我不想跟婆婆正面冲突,就尽量在工作之余挤出时间来做家务。要知道在娘家我也是个娇娇女,连扫帚都不碰一下的,可结婚没几年,我竟可以张罗出满满一桌子饭菜!亲友们都惊叹我的“判若两人”,可他们哪里知道,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。
但我不开心时也会跟彼得诉苦,对他讲我也不是铁打的,希望他能从中调解。然而彼得却只会劝我不要计较,婆婆毕竟是长辈。我很失望,因此又想到了要离婚。可谁想到我还没提出来,彼得却跟他妈妈吵翻了。我没在场,在外面收到彼得的短信,说什么如果我爱他,就立刻跟他到外面租房子住,否则他就要和我离婚。这么“语焉未详”,我完全没心理准备,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。最后我跟他说既然关系没处好,暂时到外面租房子住,也可以冷静一下。于是我带着孩子跟他从家里搬了出来。
我前面听着,还认为彼得很维护自己的母亲,却没想到一言不和,他就会有这么极端的反应。这样子是不是太孩子气了呢?我的疑惑被琬儿尽收眼底,她无奈地摇摇头,继续讲下去。
半年不到,婆婆那边吃不住劲儿了,她主动给我们打电话。我跟彼得讲,这是老人家在给自己找“台阶”下,我们也不要再和她赌气了。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间,晚上肯定很孤独的。彼得和婆婆谈了次话,不久我们就搬回了家。婆婆的态度果然改变了不少,分担了很多家务活,家里一下子太平了。
我很怕有一天厌倦了他
说来也怪,婆媳之间和平相处后,我反而发现跟自己的老公没什么话可说。我知道这不正常,于是跟彼得谈,希望他也努力来改善夫妻关系,可是沟通了几次,却一直无法谈得很深。这时孩子大了,我拥有比较多的个人空间。于是第三次生出了离婚的念头。
结婚这么多年,我对彼得太了解了,工作、学历、家庭等诸多方面,他都存在着不小的优越感。我家是个大家族,很喜欢搞家庭聚会,从谈恋爱那时起,他就对此很反感,说:“你们想聚就聚,也不提前打个招呼,让我有个准备。”我觉得结婚后,我们就是一家人了,他为什么不能为我有点改变,融进我家这个大团体呢?但彼得我行我素,不但很少参加聚会,见到我的长辈也不主动问好,弄得长辈们都觉得他很没礼貌。我只好逐一替他解释并道歉。
对于我的工作,彼得也始终看不起,斥之为“低端职业”。另一方面,他觉得自己做的是“高端”工作,天天跟有身份、高智商的客户打交道。我很热爱教师这份工作,而且也做出了一些成绩,可他却漠不关心,还“教育”儿子:“你妈妈什么都不懂。”并明着跟我讲:“学龄前孩子归你管,上了学你就教不了了,得让我来教育了。”
从夫妻生活上,我也能感觉到彼得不怎么尊重我。他在这方面有点怪,有时两个月不碰我,有时一周中天天有要求。他想“要”时也不管我累不累,这样弄得我往往机械应付,毫无“性”趣。时间长了,我偶尔也就会拒绝他,每当这时,他并不问我其中的原因,而是生气地转身就睡。他还有个“坏”习惯,说是从小养成的,一睡下就让我抚摩他的后背,说这样子很舒服。我后来就不给他按摩了,告诉他:“这样做的确很享受,可我自己也得休息啊。”
客观地讲,彼得的工作压力很大,他经常很晚回家,因此对周围的事物不是很关心。可我毕竟是他的妻子,天天朝夕相处,我的情绪很低落,他却没什么察觉,这让我觉得他并不是很在乎我。
琬儿的声音干涩得让我难受,她终于抬起头说:“离婚的念头存了很多年,我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了。最近,为了挽救我们的婚姻,我又作了一次努力。”
7月初,我把一篇日记给彼得看,那里面写到我从孩子两岁起就想到过离婚了,我很困惑自己是否现在还爱着他,等等。他读完后说:“你这么想说明你的心理年龄还没有长大……七八年夫妻做下来,不存在爱不爱的问题,而是适应不适应的问题了。婚姻‘疲劳’了,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第二天他请我去外面吃饭,饭后又到咖啡馆坐了坐。我想和他作一番有质量的交流,就试探性地问他对彼此情感的看法,他回答:“该说的我那天都说了。关于离婚,你想了足足六七年了,肯定方方面面思考得都比较成熟,而我只想了24小时。如果你一定要离婚,那我也随你。”我明白自己的努力再一次落空了。彼得很清楚我的性格,他看完日记后并不想给我答案,而是回答得模棱两可,又把这个“皮球”踢回到我的脚下。
说到底,我和彼得之间并没有遇到原则性的问题,如婚外恋。可我们已经整整两周没怎么讲话了,他始终没有认真反省。我知道我们中间出了不小的问题,可又不知道症结在哪里,无法对症下药。
琬儿的目光又投向墙角,我忍不住提醒她应该修正这个消极的小习惯。她苦笑了一下,告诉我结婚前她可是个社交能手,可现在不知怎么,喜欢一个人呆坐着,什么都不想,很“享受”那种空寂。
琬儿的解释让我心情很沉重,真希望读者朋友们能帮她和彼得想出一个改善夫妻关系的良方,让久违的笑容“飞”回她的脸上。
来源:北方网